the feet, stars and 25

第一章

雨， 嘀嗒嘀嗒的下。看着窗外的你，站在衣橱旁偷望着被雨淋湿的你，心，是那么的混乱，那么的苦恼，你写给我的歌，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环绕。有一滴眼泪，很不合群地流下。我知道，今天的上午我对你做出了很痛苦的决择， 但是，你走好吗？你快点走好吗？我不想再去挣扎了。我不想再动摇了。

妈妈突然敲了门，我擦掉那滴小叛徒，转向妈妈。

[小燕，要走咯。你确定把该带的都带了吗？]

[ 嗯。妈，都带齐了。 ]

[ 那，我就叫爸爸来帮你把那些都丢了咯？]

妈妈指着角落边的一个纸箱，看了看我。

[ 嗯。]

我，忍着泪，点了头一下。枫，对不起，我把你送给我的一切，都丢了，除了那个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今夜的雨，下得好久好久。终于，你走了。在我的隋身听快要没电时，就在你曲声停止时，你走了。在我和爸爸妈妈就要离开时，你走了。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好挣扎。我好想看多你一眼。我好想跑出去拉着你。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发生。不能。现在，我唯有与那隋身听作伴。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夜深了，枫，我现在在云端上，似乎离我们梦想的世界更近了。机舱里，多数的乘客都睡了。爸爸妈妈特睡了。我知道他们真的好累。我，却不能入睡。为什么呢？你睡了吗？你有感冒吗？看着窗外星空，想着你那离去的背影，似乎又多了一道背叛的伤痕。枫，对不起，我不能守着我们之间的承诺。我背叛了你。总于，泪流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这一个无声的哭泣，是那么的痛，是那么的苦，但，也是那么的无力。爸爸妈妈都在身旁， 为何我感到这么的无助，这么的孤独。枫，我好想好想你哦。我的心，好痛好痛。

{ 我现在在云端上，离天堂很近，天使，会来救我吗？}

第二章

今天，雨下得好大。燕，我的心情，也好像那雨，是那么的痛，是那么的苦， 但却是那么的无力。我现在在你家门外，你知道吗？今天你跟我说分手，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可以告诉我吗？

燕，我好彷徨哦，今天中午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次，我是那么的害怕面对你。我不敢向前去按门铃。我躲在角落旁，抬头望着你的窗。灯，还亮着。你，还醒着吗？你看得到我吗？

我听着你为我而唱的歌。那是几首，我为你而写的歌。泪，渐渐的流下。回想起我们的一切。是那么的甜，那么的美。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的苦涩。到底哪一个才是现实，哪一个才是梦境？

我似傻瓜的站在雨中，站了好久。被那无情的雨水拍打，但，头脑，却不能冷静，不能停止想念着你。泪水与雨水交错流着。燕，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好想好想你。

[ 无思绪呆滞的我 ~ 好想念­­­——————]

隋身听没电了。刚好停在这一句。我轻轻唱起那还没唱完的句子。

[ 无思绪呆滞的我 ~ 好想念远方的你 ~ 好痛苦的折磨 ]

你，还记得这一首歌吗？这是去年当你去英国旅行时，我太想念你而写的第二首歌。与你的分离，真的好折磨。然而，这一次，我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吧？

夜了，也累了，泪也干了。雨，不曾停过。我，转身离去。因为， 就算我叫你出来你也不会出来的吧？

今天的我似乎比之前都沉重。浴缸的水不听得往外流，把地板都弄湿了。是因为我把痛苦与疑惑都带回来了吗？我看着窗外的雨空，又有一架飞机起飞。机翼的红灯，在雨中闪烁着，飞越云端。燕，云端过后，就是我们梦想的世界，对吧。

{ 当，爱情停止闪烁时，是不是也代表着生命也会停止闪烁 呢？ }

第三章

[ Ladies and Gentlemen, we are departing United States America, thank you for taking this flight and have a pleasant day. ]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那甜美的广播。但是爸爸妈妈却很紧张的望着我的脸。我也紧紧握着他们的手。妈妈的眼睛都红了起来。我强颜欢笑的看着妈妈说，

[ 妈，没事的。只是飞机降落时心脏一时负荷不来，才会这样苍白。没事的，不要担心。 反正就快要看到 Uncle James 了，会没事的。 ]

妈妈忍着泪点头。爸爸也拍拍妈妈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但是，我也看到爸爸的鼻子红红的。

我现在身在California，但是，却不能去那梦幻般的黄金海滩。这里，是你梦寐以求的地方，对吧？准没错，那次情人节，我们到附近的海边时，你说你希望能到这里划浪，对吧？枫，我比你先到哦。

一路上，棕榈树从车旁匆匆扫过，只有那片海洋以及那橙色的太阳，似乎要紧紧地跟着我们。爸爸妈妈与Uncle James讨论着我的问题。而我则是看着那黄金沙滩， 傻笑着。这时，Uncle James车的电台播出Air Supply 的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枫，我们没有了对方，我们还能活着吗？对不起，我不能给到你什么了。希望你能遇到比我更爱你的女孩，好吗？希望有一天，你能为另一个女孩写歌。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另一个创作奇才。

[ Hello, my little sunshine, how do you feel now? Do you want to have a break halfway? We still have half an hour then only will reach my house. Are you ok with it? ]

[ Of course, Uncle James. No worries, ok? Don’t you forget that I have beaten down Ron last summer although he is weight is almost same as the ox. ]

[ No. Sure I won’t forget. Haha. We still laugh at him once a time during our dinner. However, this time, he has lost half of his weight and he asked me to tell you that he is waiting for another fight with you. ]

[ What? He wants to be our buffoon AGAIN? Haha. OK. Then let’s make it come true. ]

我在妈妈的怀里淡淡笑着，慢慢的，睡了。枫， 这条路，好遥远哦。

{ 我们没有了对方，我们还能活着吗？ 是的， 我们还会活着，只是， 没了快乐。}

第四章

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快的交叉游走着。但是，曲不成曲，歌不成歌。 我的心跟那琴声一样。那么混乱与迷惘。为何，小燕，为何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不是都很好的吗？为何？

斜阳照着我们的小木屋。还记得吗？这是这个夏天，我们一起改造的小木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那时候的你，虽然发着烧，但我们还是一起完成了我们第一个家。打从去年的秋天起，你的身体一直都好弱。是不是就病倒，还我穷担心了一年。我好想你。

我又回到你的家。这次，我鼓起了勇气去按门铃。

[ 叮咚。。叮咚。。欣燕。。白阿姨。。有人在家吗？]

为何没人在家？车子明明还在啊。

[ 欣燕。。白阿姨。。有人在家吗？我是柳枫。]

[ 阿枫， 他们昨天就出国旅行了。你不知道吗？]

啊？旅行？

[ 那，黄阿姨，你知道他们几时回来吗？为什么去得这么突然？你知道他们去那里了吗？]

[ 我不知道哦。他们前天才突然交待我帮他们看着房子。 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 你找他们有很重要的事吗？]

[ 啊？没事没事。 谢了，阿姨。]

如今，不但没看到欣燕，而且又多了个疑惑。为什么小燕出国出得这么突然？难道就为了避开我吗？有或者是你有更好的理由？小燕，可以给我个解答吗？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到了桥的边境，看着水里无奈苦笑的自己，像个被离弃取笑的男人。地心引力似乎加强了。我整个人好沉重，好沉重。离开，会不会是个更好地选择？

[ 喂！！有人跳河啊！！ 快快！！]

这是一个路人甲的声音。我好想念你的声音。

{ 原来，我并没有被离弃取笑，而是，我取笑了我自己。}

第五章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台湾人，是一名脑科医生。虽然已有了三十年的经验， 但爸爸和Uncle James 很快的就跟他熟咯起来。我的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看着医院外的景色。花草树木，鸟语花香。这里的环境，无法与我国的任何一家私人医院比较。但是，缺少了你，这一切都变得没意义了。你，是我世界里的灵魂。

外国的月亮圆不圆我不知道，但肯定的是这里的太阳至少把我苍白的脸，变得比较有活力。我想，如果这使得我被你看到，一定会让你担心的又睡不着了吧？枫，我好怀念叫着你的名字。

[ 来，小燕，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来谈谈好吗？]

[ 嗯。好的，宋爷爷。哈哈。]

[ 爷爷？哈哈。也对，我还真的能够成为你的爷爷了。哈哈哈。来，小燕，我问你，你怕死亡吗？]

宋爷爷温和的看着我。爸爸妈妈也轻轻的摸着我的头。我看看他们，心想着你，

[ 不怕。]

宋爷爷很惊讶得看着我，打着有趣的眼神继续问道

[ 为什么呢？]

[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害怕死亡，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他自己是活着的。生命，是因为有了死亡才显珍贵，接受它，享受它，才能跨越对死亡的恐惧。是吗？爷爷。]

我无力的笑着。看着妈妈他们的脸与眼神，我想起了你。你还记得吗？去年的冬天，我从英国回来后，我们一起到我们的小木屋，起了小小的火，寒冷的夜晚里，我们互相拥抱着时，我问了个跟宋爷爷一样的问题。你听到我的答案后，你的眼神，跟他们很像。那，

你还记得你的答案吗？你说，

[ 当然害怕，因为害怕不能再见到了你啊。我不会让你比我更早死去的。因为我不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要你来承受。]

你，坏坏的看着我，然后，低头吻我。也对我，许下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一个对你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对我，能够实现吗？我希望你，快乐。}

第六章

出院后，我回去了我们的小木屋。秋天离近了。我们在一起快要两个秋天了。天气渐渐转凉，你现在在那里？燕。你还好吗？你身体很弱，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啊。已流不下泪了，我也好累了。在屋里的无目的的徘徊，试着去追寻你离去的影子。

原是进入枫叶慢慢飘落的季节，瞬间，换来了飘飘的雪花。三个月过去了，你，还没回来。燕，冬天来了，你是不是也改回来我的怀抱？

三个月过去了。这几个星期里，我都跟子轩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企图，能再遇见回你。今天，轮到我上台了。我往下看去，盼望能看到你的脸庞，就好像那个夏天。两分钟后，你还是没出现，我，无力的弹起我为你而写的第四首歌。

秋天的唉嚷

挣扎对你遗忘

柔柔的月光

挥不去的忧伤

挥不去 失去你的 悲伤

神秘的星湾

似孤独似彷徨

我无声期望

你还在我身旁

我也在 你离去的 身旁

是不是我的爱太尖锐

把我们的梦都打碎

是不是不要再去陶醉

我们的爱早已破碎

早已破碎

是不是不能再 回头
是不是不能再 挽留
是不是不能再 对你说 我想你

是不是不能再说 宝贝我好爱你

是不是 是不是 。。。

眼泪，总于回来了。

{ 我们的爱真的已破碎吗？那，是不是已不能再继续陶醉？}

第七章

枫，化疗过程好辛苦哦。看着我自己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苍白，头发一天一天的掉落，我感觉到我的生命逐渐的慢慢消失。 今天，我又吐了。已几天没进食的我，吐出的，只是少许的思念与折磨，但，却没能减去身上的疼痛。

但是，我依然很坚强。我必须要很坚强。因为爸爸和妈妈都瘦了一大圈。我不能让他们这样痛苦。枫，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帮我照顾他们，好吗？

三个月过去了，我已来到这里九十五天了，从夏天变了冬天，我的心，依然没忘了你。我，依然想念着你。虽然，是那么的痛苦。今天，宋爷爷拿了我的报告给爸爸，把他们带到一旁，解释那份报告。我大概也知道我的病况了。

十分钟后，我看到爸爸妈妈红着眼睛出来。宋爷爷摸着我的头，哽咽对我说，

[ 小燕阿，你要坚强阿，宋爷爷不能帮到你了。你是聪明的女孩，你应该能够明白的？对吗？不要忘了你对爷爷的承诺，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好吗？这样，你才能跨越死亡，知道吗？]

[ 嗯。]

我手里握着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忍着泪水，对宋爷爷点了点头。妈妈也忍不住地靠向爸爸的肩膀，放声的哭泣。

我再次的在云端上，原来，世上是真的没天使。不然，为何我离天堂那么近，却没有天使来救我。枫，我回来了。三个月后，我回去了我原本的世界。一个我和你零距离的世界。

到家后，叔叔与爸爸把行李都搬进屋里。妈妈则是扶着我。我看了看那转角处，再看看妈妈，问到，

[ 妈，我想到转弯处的民歌餐厅好吗？你可以陪我去吗？]

我勾着妈妈的手，戴上登机前Uncle James 送我的渔夫帽，裹上厚厚的毛衣，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手里紧紧地握着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你，还收着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吗？

站在餐厅门口，我犹豫要不要开门。我，害怕见到你看到我这样子的眼神。当我要转身离去时，一把熟悉的声音，你的声音，不快不慢，不重不轻的飘了出来。我这在台上弹琴的你，鼻头，开始酸了起来。

{ 原来，我是害怕死亡的。因为，我害怕不能再见到你了。}

第八章

餐厅内，掌声不断。但，我却流泪了。他们知道我是都么的无助吗？没你的消息三个月了。你到底在哪里？餐厅里有人知道吗？

我再次的用模糊的眼，环绕整个餐厅。视线停留在餐厅门口外，那个是你吗？我看着你也流泪了。我知道那个是你。你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看，你看到我后，你转身拉着白阿姨就跑。但是你跑得好没力哦。

[ 等等 ！！！ 欣燕，等等我啊！！！]

我边喊着你的名字边往你的方向跑去。你瘦了。燕，你瘦了好多哦。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你与白阿姨匆匆的从马路跑过，我也向前冲去。

[ 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这样就离我而去呀 ！！]

我在路的另一端喊着对你的疑惑。你没理会我，继续向前慢慢走去。你那消瘦的背影看得我好心疼。泪不停的往外流。我向你跑去。我不能就这样的对下你。

［啊！！枫，小心！！］

子轩喊着我，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砰！！

一声巨响。

我被一辆轿车撞得飞了起来，再倒在路旁的电灯柱。餐厅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

我用力抓着子轩的手，吃力的对他说，

［子．。子。。子轩，请。。请。。帮我。。找。。小燕。。回。。回来。］

你跑了过来，无力地握着我的手，哭着对我说，

［不用找了，枫，我在这里。在这里。。对不起。。］

［傻瓜。。我。。好。。想。。你。。］

我努力的对你挤出一个微笑。你，真的瘦了好多。手变得好细好细。风一吹，你的渔夫帽落下，我的心，抽蓄了一下。

｛原来，只是死亡就可以把你召唤回到我身边来。｝

第九章

　　　　　　　　　　　　　　　　　　

你的手往我脸上摸去，苦笑看着我，对我说，

［你。。你。到哪。。里去了？为何。。变成。。这样？］

你的眼神是那么的痛苦，你的呼吸是那么的急促，看到你这样，我的心好痛。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你依然那么的爱我，那么的关心我，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真相呢？

［这是。。今年最。。最。。新的打扮。。啊。　］

我哽咽，说不出那残酷的现实。我搔着你的头发，手再慢慢的滑落你的脸庞，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你也瘦了。也很久没剃你的胡须了。一小根一小根的摸起来，是那么的怀念。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不停的流出鲜红的血，你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似乎害怕我会再次离你而去，

［燕，答。。答。。应我，不。。步。。要再离。。离。。开我了，好吗？］

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奈与无助，是那么的乞求，

［嗯。。我不会在离开你了，我答应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当然。。宝贝。。我。。爱。。你。。］

原本紧握我的手的你，手突然松开。。

［枫！！！！　枫！！！］

我摇着你。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啊。你才答应不会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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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我瞒着爸爸妈妈他们，独自的走到我们的小木屋。我点燃了小小的火，放在木桌上。木屋里，全都是你对我的思念。你用着那第一支笔，在木屋里写满了我们的过去，写满了，我们的憧憬。　

我拿起你送给我的哨子，你说，我想念你时，我需要你时，就吹它，你就会出现了。

［哔。。哔。。］

枫，你又再次食言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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